姚思榮議員：主席，我發言支持《2019 年司法人員(延展退休年齡)(修 訂)條例草案》。目前全球面臨人口老化、勞動人口萎縮的問題，加 上醫療水平進步，人們健康情況良好，人均壽命不斷增加，各行各業 延展退休年齡已是大勢所趨。不少歐洲高福利國家已延展退休年齡， 例如丹麥的平均退休年齡已從 62 歲 延 展 至 65 歲，該國還打算在 2030 年將退休年齡提高至 68 歲。英國、德國、法國、比利時、荷蘭 及愛爾蘭均已計劃在 2030 年前後，將退休年齡延展至 67 歲左右。香 港政府亦已跟隨，從 2015 年 6 月 1 日起，文職職系新入職公務員的 退休年齡由 60 歲提高至 65 歲，紀律部隊職系的則由 55 歲提高至 60 歲。司法人員延展退休年齡的方案，將不同級別司法人員的退休 年齡延長 5 年，與以往政府的延展退休年齡政策一致。

 

終審法院首席法官馬道立在 2019 年法律年度開幕典禮上提到， 確保法官質素及維持高專業水平，是妥善執行司法工作的關鍵。相比 其他普通法司法管轄區，香港法官的退休年齡確實有提升空間，藉以 配合實際需要。香港法官一般是從法律執業者中挑選，根據年資和經 驗晉升，在司法體系內挽留資深法官，能夠保障法官整體質素得以持 續，確保審判結果比較公正。可以肯定的是，提高退休年齡對招聘法 官，以及挽留經驗豐富的資深法官有莫大幫助。

 

主席，法官亦是人，雖然他 們 基於法律原則和客觀事實作出判 決，但難免會出現失誤。雖然香港的法官已通過嚴謹的招聘和任命程 序，但大家不難看到，有些法官或許質素參差或經驗不足。例如，近 期裁判法院審議一宗行人不小心過馬路的案件，去年 1 月開審，經過 91 次審議，歷時長達 20 個月。裁判法院幾乎每日都處理交通案件， 大多數案件可以在半日或一日內完成審理。但這宗案件衍生過 3 次司 法覆核申請，對專家證人作出冗長盤問，裁判官更與辯方律師就大小 問題爭拗，令案件不斷押後審議。最後，連高等法院法官也罕有地作 出干預，下令主審裁判官盡快處理。整個審判過程連法律界人士也摸 不着頭腦，質疑該裁判官有否嚴格掌握案件的進度。所以，我們從這 宗案件看到，法庭在審理案件的時候，難免會出現處理不當的情況。

 

香港奉行的普通法制度， 有 遵循先例原則 及 上訴制度 的 雙重保 證，因法官失誤而造成不公的程度降至最低。法官必須參考先前同類 案 件的判決 結果，確保能夠按照統一的原則作出判決。如當事人不 服，可就判決結果提出上訴，再交由較高級法院由更資深法官審理， 避免先前法院的判決可能出現誤差。資深法官作出的判決、撰寫的判 詞、對案情的分析、對法律觀點的解釋，對日後案件的判決有着重要 和寶貴的指導作用，亦為資歷較淺的法官提供寶貴的參考資料。延長法官的退休年齡，尤其是資深法官的退休年齡，對於維持香港司法機 構人員的質素，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主席，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制定的《基本法》，規定香港實行"一國 兩制"，最重要的是，香港享有獨立的司法權和終審權，而享有這兩 種權力的前提是，根據《基本法》第一百零四條，每位法官須依法宣 誓維護《基本法》，效忠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法官就任 時作出宣誓，盡忠職守，奉公守法，公正廉潔，以無懼、無偏、無私、 無欺的精神，維護法制，主持正義，為香港特別行政區服務。《基本 法》第二條、第十九條及第八十五條也清楚訂明，香港法院獨立進行 審判，不受任何干涉。

 

《基本法》訂明香港享有司法獨立，必須不受任何外在干預或影 響，法官執行職務時亦享有廣泛保障，不會因為以法官身份作出判決 而負上民事責任，目的是要體現獨立的司法機構是法治的重要基石。 因此，法官必須根據法律及事實作出判決，法官也要維護《基本法》， 保持政治中立，公正廉潔。在這個非常時期，近數月來發生修例風波， 社會陷入政治爭拗，司法機構面臨極大挑戰。任何不適合的表態均會 對司法體系造成莫大影響，所以，我希望政府及司法機構注意以下兩 點：

 

第一，法官在政治或社會關注的問題上，一定要保持中立，不要 受到個人政治取向影響。如果法官在社會關注的問題上公開表態，將 有損香港的司法獨立。有報道指出，在聯署反對修訂《逃犯條例》的 活動中，簽名人士包括一位高等法院原訟法庭法官。雖然該名法官表 示，他以個人名義參與聯署，但終審法院首席法官馬道立亦勸諭他將 來應避免發生同類事情，該名法官其後亦同意馬道立的意見。馬道立 指出，為了司法獨立及公正，法官應避免評論政治及其他具爭議的事 宜。所以，就法庭可能需要處理的法律問題，法官應避免發表意見。

 

對於這場風波，市民有不同的觀點和政治主張，而法官也是人， 當然會有自己的想法。但法官在履行職責時，必須注意自己的身份和 職責，作出公平判決。公開表態難免會令公眾質疑法官的公正性，將 香港的司法獨立帶到危險邊緣。由此可見，資深法官的榜樣及提點， 對部分資歷較淺的法官有很重要的啟發作用。

 

第二，在多宗暴動及騷亂事件中，被捕人士犯案的性質類同但判 決不一，引起社會人士關注，他們擔心法官判決不公，令法治受損。 例如，沙田裁判法院近日就一宗侮辱國旗案，判處被告 200 小時社會服務令。前不久，一名持雙程證訪港的內地男子，在美國領事館外牆 用噴漆噴上"中國必勝"字句，被控刑事毀壞罪，被判囚 4 星期。不少 市民或網民比較這兩宗案件的判決結果後認為，侮辱國旗......

 

(郭榮鏗議員示意擬提出規程問題)

主席：郭榮鏗議員，你有甚麼問題？

 

郭榮鏗議員：主席，我想提出兩項規程問題。第一，本會現時辯論的 議題是有關延展法官退休年齡的事宜，但我留意到有議員發言完全離 題。第二，部分上述案件現正處於上訴階段，議員發言時不應談及法 院仍在審理的案件。

 

主席：關於第一點，我請姚議員返回這項辯論的議題，即延展司法人 員的退休年齡。至於郭議員指議員所述案件有些仍在上訴階段，據我 所知，相關案件暫未涉及上訴，但我提醒議員，各位提述法院現正審 理的案件時必須小心。

 

姚思榮議員：主席，我認為......

 

(梁繼昌議員示意擬提出規程問題)

主席：梁繼昌議員，你有甚麼規程問題？

 

梁繼昌議員：主席，姚思榮議員剛才發言時提及一宗須由裁判法院重 審的交通案件，我想請他澄清該案件是否已經審結；若否，請他收回 有關該案件的言論。

 

主席：姚議員，你是否想澄清？

 

姚思榮議員：主席，我知道事主與被告人正就該案件商討賠償安排， 我不知道是否需要收回有關該宗案件的所有言論。

 

梁繼昌議員：該案件現時仍在司法程序當中，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在 立法會討論該案件。我亦想問姚思榮議員，可否收回有關這宗案件的 言論？

 

主席：我提醒議員發言時應盡量避免提及現正處於司法程序的案件。

姚議員，請繼續發言。

 

姚思榮議員：主席，我剛才提及一些例子，目的是解釋為何需要將法 官退休年齡延展 5 年。資深法官在整個法庭或法律體系中有指導作 用，我提及這些例子是要說明資深法官的重要性，因為有部分資歷較 淺的法官處理案件時可能出現問題。我認為有關發言沒有離題。

 

主席，至於剛才提到的已判決的案件，社會人士或立法會可否評 論，請你作出決定。不過，如果案件尚未進入上訴程序，我們是否仍 然有權作出評論？如果法官作出評論或判決後，我們便不能評論，豈 不是永遠 不 能 評 論涉及 法官的問題？我認為這是值得大家探討 的 問 題，所以，我不會收回剛才有關該宗案件的論述和看法。

 

主席，社會人士難免有我剛才提到的種種質疑，而且公眾對司法 獨立的觀感也會受到影響。在這次修例風波中，數以百計甚至上千計 示威人士可能會被檢控，近期法庭作出的判決均會引起建制派或非建 制派關注，所以，法庭作出公正判決更為重要。否則，一定會為人詬 病，讓法庭和法官增添壓力。

 

終審法院首席法官馬道立引用了 2018 年終審法院就律政司司長 訴 黃之鋒 一案頒下的判詞： "本院認為有必要在本判案書開首便述 明，香港特別行政區法庭的角色或職能並非參與這場或任何其他政治 辯論。事實上，法庭的職責是藉獨立審判，施行香港特別行政區的法 律，包括《基本法》，並依法就任何案件所提出的法律爭議作出裁斷。 法庭對任何一宗案件作出判決時，只會將適用的法律原則應用於相關 事實，從而恰當地判決案件，並在判案書說明理由，這是本院在處理 此等上訴案件時唯一的職責。"馬道立法官把法院的作用或位置說得 很清楚。

 

至於各級法院法官，我相信絕大部分法官都會秉承上述宗旨，作 出公正判決，但由於每宗案件的事實背景並不相同，法官需要作出客 觀和專業的判決。否則，如果法庭出現判決不公的情況，難免令公眾 產生負面的觀感。面對一些爭議性案件，資深法官有足夠經驗，能夠 發揮正面作用，作出判決及為判決提供理據，有指導作用。所以，我 剛才提到一些案例。

 

此外，由於法官要基於控辯雙方提供的資料作出判決，律政司在 目前的特殊情況下提出檢控時，要承擔更大責任，發揮更高效率，提 供的資料必須準確，不能犯錯。然而，最近在一宗有關軍火武器庫的 案件中，律政司卻犯了低級錯誤。所以，我認為資深法官作出的指引 相當重要，有助律政司日後進行檢控工作。

 

我謹此陳辭。